95推廣協會-理事長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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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sta X

Kiho KiHyun x WonHo

[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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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有一頭奶金色的頭髮、溫順的服貼在鬢角，明亮的雙眼、總是有如凝望遠方般。

 　　我第一次看到他時，是在東北方的山丘草原上。他總是全身穿著純白色的衣服；平領的短袖上衣和微微寬些的七分褲。那時母親要我到那兒去、找一種在草原裡某處小樹林裡藏著的我最愛的樹蘑菇當作晚餐濃湯、意外的在草原上遇見了他。

 　　在快走到樹林入口時、我遠遠的看見有一個人站在山丘的陵線上。我那時盯著他幾秒，因為會出現在這裡的人並不多。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住這山坡附近的村頭、我還是遠遠的向他鞠躬、表示友善。之後也沒多注意他，但沒想到我開始找蘑菇沒多久，他就「噗噗噗」的從山坡草原地跑下來，跟在我後頭。發現他跟過來、我停下腳步回過頭，我傻愣地看著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眸，他看起來跟我年齡相仿。

　　他先對我開口，那聲音混著好聽的微微鼻音「你好，我叫元虎。」他對我自我介紹。「你好、元虎。我的名字是基賢，很高興見到你。」，在我說完之後他笑了，笑得很純真。「我也是。」他長得很精緻、像隻住在山谷的精靈、不像這個世界會存在的模樣。

　　「我第一次在這裡看到其他人來，你要來樹林裡找些甚麼嗎？」他好奇地對我說。「這裡我很熟悉，說不定我能幫你一起找。」他主動拿了我手上的一個空著的藤籃。我有些驚訝他的親切和熱情，愉快的堆起笑容「謝謝你元虎。」「你能幫我一起找樹蘑菇嗎？我要裝滿半個籃子！」

　　「跟我來！」他牽起我的手往樹林裡頭走去。

　　他對這裡很熟悉，這幫了大忙。我們走不了多久，在棵大樹前停了下來。他轉頭對我說：「這裡，大樹下長最多了！」，沒兩下子、藤籃很快的被我們裝滿了一半。他又隨手摘了些三色堇替我裝滿了籃子的另一半，將籃子裝滿了拿給我，「我放了些三色堇，  可以做成布丁、很漂亮。」，「你好厲害哦！元虎！謝謝你。」接過他手上裝得滿滿食物的藤籃，受到了他的幫忙，應該要給予回禮才好，母親的教誨我謹記著。「多虧了你幫了我大忙！為了謝謝你，可以邀請你來我家晚餐嗎？」

　　他的表情先是欣然、接著突然掉落下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不可以離開這片山頭太遙遠，會被工頭訓話處罰的。那很可怕，他說。

　　我問他為什麼？工頭又是誰？他則告訴我，在山丘的另一端是他工作、棲身的地方。

　　那裡有好多和他一樣沒有身份的孩子、大花園和鹽巴工廠，這些都是「父親」給予給他們的，給他們衣食溫飽、給他們手足親情。雖然和「父親」從沒有面對面談話，但他打從心底感謝並愛著「父親」。雖然工頭每次在他們遲了回房或工作偷懶都很兇，但是住在一起的哥哥們都要元虎乖乖聽話、忍一忍就好了。

　　大花園裡有種一部分的矮木叢、一間蘑菇和仙人掌的培養室、和一大片的大紅花田。除了培養室和鹽巴工廠不能進入，其他都是他和哥哥們的工作內容。但其實鹽巴工廠之前是有讓哥哥們在那裡工作的，但是總是因為加工機器設備操作不當，常常鬧出工安事故、出人命，有幾個哥哥都是有去無回，但「父親」為了保護孩子們，從沒有讓任何大花園裡的兄弟們去為殉職的孩子送行，有時候孩子們自己也會謠傳些鬼怪的傳說，使得老舊的鹽巴工廠就更加沒有孩子願意接近。

　　他也跟我說了好多老鹽巴工廠的傳聞，聽著回家好像都會做惡夢了，好可怕。

　　換了個話題，元虎告訴我他現在都在大紅花田裡幫忙照顧花朵，播種、灑水、施肥⋯⋯一直到夏季大紅花盛放、那花朵散發的香味非常迷人濃郁，工頭們經常都用「跳舞香水」來稱呼這種紅花，它凋謝後會結成果，而採收花果也是他們重要的工作之一，大紅花田一年只開花結果一次，所以果子非常珍貴，工頭都會一再告誡他們那果子不能吃也不可以吃、是要送進工廠加工的。附帶一提矮木叢也是一樣採收後會送進加工廠。

　　他沒有排值班時、沒事偶爾會在這附近山坡和樹林散步，這裡從沒見過其他人來過。雖然這裡的範圍是花園裡的孩子禁止靠近的，但元虎告訴我他常偷偷地跑來這附近散心，要我也為他保守秘密，別告訴其他人。

　　在這個樹林裡有他利用偷跑過來瑣碎的時間蓋的小樹屋，他說就在這樹林裡唯一照得見陽光的蘋果樹樹腰上。那裡藏了很多他從各個地方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搜集而來的書籍。工頭禁止他們閱讀所有形式的書籍，但他卻對閱讀抱有非常大的興趣，繼之前有一次藏在床墊底下差一點被抓包時、哥哥們要他藏在別的地方，別放房裡，那會讓整個房間的孩子們都一起受罰的。這才將書都移來這兒。

　　現在的季節正處在夏季，元虎說他很想帶我去看看現正開滿山坡的大紅花，雖然很想親眼目睹，但我只能婉拒了。因為母親要我別回去得太晚。我們約好了下次見面時他要帶我參觀他的小樹屋和他在樹屋裡種植的美麗盆栽、和他珍藏的書。我則跟他分享了父親前幾天送我放在爺爺的舊書櫃的植物手抄圖鑑，約好了下次見面時借給他。

　　我們就這樣愉快的告別了。

　　回家後母親驚喜的看著我帶回來的成果，問我怎麼這麼厲害找了這麼多。今晚托了元虎的幫助、我們全都開心的享用了美味的樹蘑菇濃湯。我也和母親分享了遇見新朋友的事。隔天的早餐母親用三色堇做了些沙拉和布丁當作早餐，父親出門了、而我今天則沒有母親指派的任務要做，便想去山坡樹林那兒晃晃，母親交代我帶一些水果過去給新朋友作為禮物。

　　我帶著一籃子的水果和爺爺的圖鑑來到山坡的樹林。我先是在樹林入口處大喊元虎的名字，但試了幾次都沒有回應。或許他在大花園裡工作吧？我心想。

　　但來了，不做什麼就回去似乎有些可惜，於是我開始在樹林中到處走走看看，或許能找到元虎的樹屋。

　　跟隨著草地上點點步行的碾痕，我找到了樹林深處的大蘋果樹。蘋果樹上被枝葉覆蓋著一間隱約可見的小小樹屋。四週的樹好像尊敬蘋果樹般隔了幾步的距離、像是膜拜般圍繞成一圈生長。陽光照射著蘋果樹，那畫面非常美麗，我抬頭望著大樹，活潑明朗的光線在空氣中的塵埃上散射、顯得格外朦朧。

　　樹幹上被釘上了幾根木條、我按著木條向樹上爬去，樹屋和想像中一樣特別，大約四個平方公尺大。在樹屋裡有放個小矮桌、矮桌上有幾張零散的紙張，地板鋪著破舊地毯，在角落裡有個可愛的小木櫃、上頭擺著許多不同的書籍，我盤腿坐在櫃子前看著元虎珍藏的書櫃。書櫃裡的書種類繁多、從拼字書、小說、雜誌、樂譜、古典文學到食譜，什麼都有。每本書看起來都被翻閱了非常多次。元虎好像非常喜歡看書呢。書櫃旁放了一個盆栽、那盆栽看起來是棵小白楊樹苗，青翠幼綠、看起來弱小卻充滿了生命力。

　　看起來今天應該是見不到面了，我將書本放在矮桌上，並隨手留下了字條：「夏日盛開的紅花、願再見與你欣賞。爺爺的書將會帶給你樂趣。」我將字條壓在水果籃下。起身離開。

　　之後幾次也沒遇見。

　　我最後一次去他樹屋那時那兒雖然有些移動的痕跡，但書櫃旁的白楊樹因為缺乏照料而枯黃了。矮桌上則有顆吃剩的石榴、零散的落出些果實，看起來有些令人鬱悶。

　　不知道他怎麼了。我想知道、但卻像鏡中影像般無力觸及。

　　我雖然介意，卻再也無法進入他的生命。